凤城讲坛安排有顾坚老师的讲座,定于12月15日下午2时30分在南师大泰州学院文科楼报告厅举行。15日中午,我竟有了坐立不安的感觉,仿佛很愁似的,愁着不认识路怎么办?错过了开场白怎么办?没有入场券怎么办?提问环节冷场了怎么办?
天阴沉欲坠,毛毛雨沾衣欲湿,我骑了电动车在东风南路上径行,不时地转头向路东张望门牌,将骑到市妇幼保健院时,心里更加慌张,于是停车问路,人家说你骑过了很远了往回骑吧。我没有走回头路,转到春晖路上,找到了南师大泰州学院的东门才得以进去。又问了几位大学生,终于找到了那个文科楼报告厅。
报告厅前有三条横幅,其中一条就是欢迎顾坚老师的。停车的时候,已经听到了顾老师洪亮的嗓音,正在讲贾平凹在兴化的事。打开报告厅的后门,我先向全场扫描了一遍,真正是济济一堂,齐刷刷地默默低头的大学生,顾老师一手握住话筒,斜侧着身子在说话,再向左近瞅个仔细,还好,最末一排的加座,还有两个空格,我一面赶紧坐稳,一面去拭水渍模糊的眼镜。坐在我旁边的大学生,清汤挂面的发型,歇了一把伞在脚边,也在拭眼镜。我猜想大概是南理工或是高职院的学生吧,刚才问路时就问到了一位南理工的学生,这么晚还冒雨来听讲座的,一定是走了较远的路的吧。
讲座是欢迎社会人士来听的,但我的目光在全场认真转了几圈后,并没有看到几位卷发或白发,在座的社会人士,应该就是我一个了吧,我在心里暗想。不知道身边的那位挂面同学会怎么想,她会不会看出我脸上的岁月沧桑,混迹于一群大学生中,我有着一种披着羊皮的惊慌与得意。
我以前不知道顾老师也会说普通话,今天听来,他的普通话还算过得去,即使有点扬州口音,也还能让大多数人听懂,因为在座大多在聚精会神地听,并没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者。记得我初入大学校门时,中文系的王尧教授给我们做讲座,大家都在扭头互询:他在说什么啊,怎么听不懂呢?我是能听懂的,王教授说的是正宗东台话,他不想往普通话上靠,哪怕一点儿。
顾老师讲过贾平凹后,接着讲他认识的文坛中人,文坛中青年人,文坛中大学生作者,他特别讲了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讲了网络写手与传统作家,分析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文学价值、商业价值、受众面与历史经久性,他的讲座的基调无疑是励志的,因为众所周知,顾老师也是从网络上崛起的,他在网络上奋战过,网络给他的回馈也十分丰厚。
顾老师十分自豪地讲了自己的传奇式的创作经历,他从乡村教师做起,然后骑了自行车去扬州打工,在扬州小商品市场做小老板,在晚报上发表豆腐块文章,在扬州做专职作家,被泰州作为人才引进,作品崭获许多奖项,他讲起自己时,我们听到的是他在炫着自己的成功,似乎神明护佑、顺风顺水,他将一路行来的风霜踩在脚下,淡化了自己经历的困惑与磨难,这些困惑与磨难,我们从他的小说《元红》中都可以读到,我们毫不怀疑这些困惑与磨难的真实性,顾老师头上的累累伤疤和密密白发可以作证。
我先前曾和顾老师一起吃过饭,但是我没有听过他长篇大段地作过演讲,所以这次听讲座,我抱了很多期待,而这些期待也真的得以实现。摒除他针对大学生群体而故意添加的一些富于教化意味的言辞,我自始至终都在深深领略他的演讲的真诚,用他本人的话说,就是“掏心窝子”,他讲着男人的沧桑,男人的担当,男人的真情,让我感动,虽然我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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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互动时,气氛十分热烈,同学们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提问机会,连珠炮似的发问,一梭子有四五个问题,有位“仁兄”抓住话筒居然不放了,他跟顾老师开展了类似访谈节目般的对话,聊网络与传统,聊文学价值与金钱衡量,聊莫言与当下作家,他发问的方式层层递进,咄咄逼人,顾老师笑着对他说:这位小兄弟,我觉得你以后要么会成为评论家,要么会成为文学家。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因为提问的人太多,主持人担心赠书不够,顾老师却撇开所有顾忌,凡提问过的同学,顾老师总是果断地对主持人说:送书!
其实,听着顾老师的讲座,也激发了我的一些思考,我因为也爱写些文字,但是面对一屋子的鸡毛蒜皮,心里总有深深的挫败感,将举笔的勇气都打断,我突然想起鲁迅小说《幸福的家庭》,心恻恻焉,我想问问顾坚老师:如何处理好写作与生活的关系?但是,我不是大学生,而且我也已经有了顾老师的“青春三部曲”了,还是把提问的机会留给大学生们吧,写作与生活,以后见到顾老师,我当面问他,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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