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书法与陶瓷绘画 ■鲍红艳鲍莉平 于强峰 在中国瓷都景德镇的民间，一直都有这样一个说法：会 《太师箴》又纵横争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 书法的人都懂绘画，而绘画的人却不一定会书法。 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清代刘熙载更 其实关于书法和绘画的关系，一直就有“书画同源”这 是一语破的： “写字者，写志也”、 “书法，如其学，如其 个说法，从目前发现的最早留下的刻画符号，多是对一些具 才，如其志，总之如其人而已”。 体事物的描绘，多用极其简约概括的线条，描绘人、动物、 ２、绘画艺术、书法艺术和陶瓷艺术还有一个共同特 日月星辰等。无论是花山岩画或苍源岩画，还是仰韶文化的 征：它们都不适宜于表现持续性情节性的事件，而长于表现 陶器或良渚文化的玉器上都可以看到这些人类早期的绘画作 一动作瞬间，并在动作瞬间内创造出颇富生命力和表现力以 品。但一直没有出现文字，直到商代使用甲骨文才有了正式 及想象力的艺术形象。黑格尔曾经指出：绘画“只能抓住某 用于记录的文字，那么文字是怎样产生的呢？从殷商的甲骨 一顷刻”，把“正要过去的和正要到来的东西都凝聚在这一 文看，一些文字与一些原始的符号极其相似，甚至有些字直 点上。”莱辛说得更加具体和明确，他说： “绘画在它同时 接就是简化了的物体的造型。从甲骨文向上看，越来越多的 并列的构图里，只能运用动作中的某一顷刻，所以就要选择 符号既可以称其为图案，也可以称其为文字，汉字中的象形 最富于孕育性的那一刻记上，使得前前后后都可以从这一顷 字及绝大部分会意字就是直接来自于简化的图案。所以从其 刻中得到清楚的理解。”这虽然说的是绘画，但适用于陶瓷 实质来说绘画与文字、书法是共同的，都是共通的，在古代 艺术和书法艺术，而且，这正是这两种艺术的特征之一，书 甚至可以说相互转换。 法艺术表现得更甚，尽管书法要求“每为一字，各象其形， 一、谈谈陶瓷绘画与书法的关系 ‘要’若坐若行，若飞若动，若往若来，若卧若站，若愁若 陶瓷艺术与绘画，无论是从艺术本质、特征，还是从表 喜，若虫食木叶，若利剑长戈，若强弓硬矢，若水火，若云 现手段来看，都有共通之处。绘画艺术讲究“气韵生动”、 雾，若目月，”尽管要求书法艺术要有如“悬针垂露之异， “以形写神”、 “形神兼备”，讲究“骨法用笔”、 “画龙 奔雷附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绝岩身峰之 点睛”，着重形象的刻画和意境美的追求，讲究兼工带写， 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之则泉注，顿 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崖，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 以浑然天成、本色自然、含蓄蕴藉为品位，遵循“作品妙在 似与不似之间，大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的创作原则， 汉”，但它毕竟是一种抽象性、表现性、虚拟性的艺术。 强调艺术家要深入生活，从生活中获取创作营养，并反映生 二、谈谈书法艺术和陶瓷艺术的关系 活。绘画艺术所要求的这一切，陶瓷艺术无一例外地要遵 中国书法文字既反映客观的真实感，又巧妙地把事物的 循。传统派是如此，学院派也毫不例外。 特征用简练笔划刻画出来，中国书法除了象形、象境外，还 １、从书法艺术的审美特征来看，它是实用性与艺术性 创造了寓意，这是世界文字最富有艺术性的一种表现形式。 相统一、再现与表现、状物与抒情相统一的艺术。它无色而 象境就是用简明的形象表现意境，表现出人与人的关系，同 具图画的灿烂，无声而有音乐的和谐，来自自然形象而又远 时把自然现象描绘成简易明白通晓的形象，而这些形象又是 离了自然形象。人们将自己的精神意蕴、生命情丝、审美趣 特征非常鲜明的，富有生趣的。这些表现形式早在八千多年 味化为或纵或收、或枯或润、或粗或细、或刚或柔的线条， 前新石器时代的彩陶就出现了。在原始彩陶上发现的鱼、 并通过这些笔墨线条的枯润、浓淡的个性因素，反映出人的 鸟、人等纹是非常多的。书法字也是甚浓的。可见陶瓷艺术 审美经验。“在造型过程中，作者的感情就一起和笔力融合 与文字书法的关系历史是如此之久远。秦汉时期的瓦当，是 在一起活动着，笔所到处，无论是长线短线，是短到极短的 书法与陶瓷相结合的一个很成功的典型，瓷上书法装饰，一 点和由点扩大的块，都成为感情活动的痕迹”。中国占代美 方面深深植根于古人的精华之中，另一方面则在继承传统 学家对书法的这种特性早有精辟的论述。汉代的扬雄在《法 ｋ，发扬中国书法优良传统，现代陶瓷书法的内容、字体等 言》中说： “言，心声也；书，心画也”。蔡邕在《笔论》 方面均与陶瓷装饰相适应，更为讲究，发展更为完善，书法 中言： “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 文字与陶瓷艺术更加趋向完美地结合，因此瓷上的书法艺术 之”，唐代孙过庭认为书法艺术可以见出书法艺术家的情 不仅有浓厚传统风格和民族气息，还富有一定的时代感，形 感，即“达其情性，形其哀乐”， “羲之写《乐毅》则情多 成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 怫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 《黄庭经》则怡怪虚无， 中国书法发展了几千年，在陶瓷装饰中起到了非常重要 收稿日期：２０１２－０４—２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