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诗人笔下最美妙、意境最高的一个字——“烟”来形容,那么童年是“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的野趣;而青年是“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的多愁善感;中年呢,中年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落寞惆怅;老年便是“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的淡远无争了。
若是以演奏乐器作比,童年是适合一天到晚嘴里都含着一个小小口琴轻呼慢吹,让一连串活泼的音符随口蹦出;青年的你应该守规矩地坐在一架黑脸白牙的钢琴面前,练出茧子的十指熟练地在琴键上行云流水般地弹着,弹着;好了,该拿起酒红色的小提琴了,拉吧,含悲含咳含怨地拉出中年人专属的缠绵哀怨,在颤动的心弦下碰撞出激情的火花——什么?你还要继续演奏?可你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了,噢,是的,拿起一枝长笛对着桑榆落日,让悠远古老的笛声分享你所有的前尘往事吧……
是的,年年岁岁花相似;是的,岁岁年年人不同。我的`童年是对面人家围墙上早开的牵牛花,那些紫色的花瓣,带着被露水滋润过的清新;你也许看到一株芭蕉,舒展着它肥大的绿叶,悠闲地在微风里轻轻摇荡,那是我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下雨的时候,你会看见那株朴实的木瓜树用直直的树干,把大片大片的叶子高高地举向天空,尽管它正面临着严重的中年危机;当所有的花叶随最后的一丝秋意徐徐飘落——“化作春泥更护花’,那该是我无憾的迟暮之乐……